阎晶明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

　　林徽因的外孙女于葵出版了一部叙述林徽因生平的纪实作品《回望林徽因》，这部著作不但有亲人不可替代的亲情流淌，更有旁人难以得到的史实资料佐证观点，加之未曾面世过的大量照片呈现，看点很多，值得推荐。联想到不久前看过一部关于凌淑华的传记，这些书里对林徽因、凌淑华以及陆小曼的记述，让人颇感兴味，对百年前几位在中国文艺圈名声响亮的知识女性有了些许新认识。她们出身名门，天生丽质，却个个好学用功，才华出众，特别引人注目，同时还都灵动有趣，并不刻板高冷。当然，在有趣的言行中也时常会流露出某种清洁之气，显示出某种“厉害”神色，很让人感佩。

　　比如林徽因，其实她的名字本来是林徽音。年轻时在报纸上第一次发表诗作，编辑将其名字误写成“林薇音”。因为当时还有一个叫林微音的人也发表了诗文，而这位的作品可能很不入林徽因法眼，于是她决定把自己的名字由林徽音改为林徽因。她在改名字的时候还附加了一句话，说她不担心自己的作品被误认为是他的，而是担心他的被误认成是她的。

　　在我们平常的印象里，陆小曼好像也就是一位大家闺秀，事实上，她的诗文字画水准都很高。有一件轶事让人印象深刻。徐志摩与林徽因、凌淑华、陆小曼都有往来，最终与陆小曼结为夫妻。成婚之际，陆小曼对徐志摩有过一番“警示教育”。当时人们多有对辜鸿铭“茶壶茶杯”理论的议论，即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壶可以多杯而反之不可。陆小曼对徐志摩说，你不要用辜先生那一套来为自己找理由，对我来说，你不是茶壶，是牙刷。茶壶可以共用，牙刷却不可以。厉害！

　　这些故事之所以在有趣的同时又显示出某种英气，根本上是因为她们本人从来都不依赖家庭背景空耍态度，也没有凭借“嫁得对”而放弃自我。她们本身的才学就决不输人，自然可以在关键处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