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接触到斋公司（化名）时，王先生正为自己的信用卡逾期发愁。在宣讲中，他们自称拥有1000多名律师的法律咨询团队，具有超强的“债务优化”能力，只需9986元，就能帮客户顺利解决信用卡或贷款逾期问题。

　　更让王先生心动的是，斋公司声称只要将该项目成功推荐给其他人，就可以拿到近一半的返佣。拉两个人加入，就能收回成本，拉得越多，赚得越多。王先生很快成了其中一级渠道商。此后他也开始向别人推荐“9986服务包”，并逐步发展起下级渠道商，不仅如愿获得了不少佣金，还先后升级成了“总监”“大区总监”。

　　只需9986元，不仅能解决债务问题，还能挣钱，世上真有这种好事吗？

　　购买服务包“拉人头”

　　2022年下半年，不少金融机构反映，有专门机构打着“债务优化”的旗号，为信用卡逾期欠款人恶意维权。公安机关发现，恶意维权只是冰山一角，背后隐藏的是一起打着“法律咨询”“债务优化”的幌子，实则为“拉人头发展下线”引流，进而获利的组织、领导传销案。

　　2021年，朱某某成立了斋公司。公司业务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为客户提供债务优化和法律服务，也就是帮助贷款或信用卡逾期的客户，去跟金融机构商谈分期或者减免部分滞纳金、手续费的业务，客户按约定支付服务费。虽然号称能解决个人债务问题，但实际成功率很低，公司的主要营收另有来源。

　　第二种业务就是“拉人头”。斋公司常常通过口口相传、微信朋友圈中发放电子传单、举办“普法”讲座等方式，极力展示公司“强大”的法律服务能力以及加入公司后良好的盈利前景，并推出公司的重要产品——“9986服务包”，包含终身免费的法律咨询，价值8000元的服务券，可以处理4张信用卡或2个网贷的逾期问题，同时获得成为渠道商的资格。

　　成为渠道商后，可以为公司介绍其他客户，并从中获取返佣。晋升为总监后，还可以拿下属团队的提成。每发展一个购买“9986服务包”的客户，就可以获得45%—50%的返佣。达成一定业绩，就可以晋升为总监、大区总监，之后可对所有下属和业务提成，并额外获得3%—6%不等的佣金。而购买了“9986服务包”的客户又变成了新的渠道商，为公司继续发展客户。

　　有渠道商一年发展了700多名下线，多达24层。因为返佣比例高，还吸引了不少没有债务处理需求的人加入其中。

　　“维权”为表传销为里

　　“近年来，无内容的诈骗性传销已不常见，更多是打着金融创新、网络理财等名义从事的传销活动，不仅欺骗性强，还试图利用服务价值难以量化、服务形式多变等逃避法律制裁。”承办检察官介绍，这正是犯罪分子的“幌子”所在。

　　检察官发现，该公司的所有人员均无法律资质和服务提供能力，所谓的反催收业务、法律咨询业务均系外包，与其宣称的“拥有大量律师可提供法律服务”不符。大量证人反映购买反催收服务后，无法达到公司所宣传的效果的情况，甚至出现财物损失扩大的情况；多家银行证实，斋公司反馈给客户的减免情况基本不存在，分期情况也多有出入。

　　“表面上看，‘9986服务包’具有兑换法律服务和拉人头返佣两个功能，貌似有选择，但朱某某等人对兑换法律服务这一功能设置了很多障碍，实际上起到了向拉人头返佣功能引流的作用。”承办检察官说，这是一起用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的传销案，审计结果也表明，斋公司主要收入来自“9986服务包”。

　　经审查，朱某某伙同他人成立斋公司，以提供法律咨询业务为名，通过线上、线下宣传，招募不特定人群购买公司“9986服务”包入会成为公司渠道商，并组成层级，按照发展人数的数量为依据予以返利；又通过歪曲相关金融法律政策、虚构夸大盈利前景，吸引大量不具有法律、债务需求的人员加入其组织。累计发展会员27层级，传销活动参与人员2600余人，收取传销资金共计2300余万元。 本报记者王闲乐通讯员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