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年轻时有这么帅吗？”由唐季礼编剧并执导、成龙主演的《神话》续作《传说》已于7月10日提档上映，但相比剧情，观众讨论更多的却是“AI成龙”的呈现效果。

　　《传说》的故事穿梭古今，制片方运用了最新的AI技术，结合Deepfake（深度伪造），通过深度学习，还原出27岁的成龙饰演征战沙场的汉代将军赵战。影片出品人、博纳影业董事长于冬表示，《传说》实现了AI技术在大银幕上的突破，是全球第一部真正用数字呈现的大银幕真人电影，“AI对古代赵战这样一个数字人的塑造是成功的，是能以假乱真的。”

　　从影院呈现效果来看，AI成龙是否值得票价？

　　2005年，《神话》成为当年的现象级影片，电影主题曲《美丽的神话》更是家喻户晓。时隔19年，《传说》延续《神话》的奇幻冒险主题，继续带领观众从神秘诡谲的现代考古现场穿梭到万马奔腾的古战场。影片围绕一块神秘匈奴玉佩展开，成龙饰演的考古学家陈教授和张艺兴饰演的考古队员王靖梦到自己成为汉代将军赵战、华峻，帮助娜扎饰演的匈奴公主梦云死里逃生，并互生情愫，也由此带出一段悲壮故事。

　　在片尾演员名单中，赵战和陈教授均由成龙饰演，而赵战实际由“AI成龙”完成。于冬介绍，“我们做了技术创新，塑造了一个年轻的数字人，这个数字人实际上是一份重要的数字资产，留在了博纳。这个数字人可以继续拍年轻成龙的电影，不需要重新扫描、制作，片酬跟成龙分账就可以。”

　　在博纳新片《蛟龙行动》中，同样通过扫描留下了演员的数字资产，将来不需要真人补拍，而是由AI技术修补调整。

　　尽管有业内人士质疑AI技术尚未达到大银幕级别的画质，但从整体表现来看，“AI成龙”基本能做到夹在人群中不违和，“画风”与其他人保持一致，但演技还显僵硬，尤其缺少眼神戏，时常给人一种“盲人”的感觉。当赵战发现华峻为了给自己送解药不幸牺牲时，“AI成龙”在表现悲伤情绪上更是不够走心，令不少观众感到出戏。AI所呈现的年轻成龙样貌也和很多观众记忆中有出入，引来“AI换脸”的猜测。

　　前不久，演员刘晓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演员的眼神是如今的AI无法替代的，“我演武则天，从16岁演到82岁，都是用演技。因为她有一个不能够用高科技替代的点，就是眼神。30多岁或20多岁蓬勃的时候，眼睛会说话，任何AI都代替不了这一点。”

　　衡量“AI成龙”在《传说》中的表演，尽管口型、动作足以以假乱真，但眼神戏仍是很大缺陷。当下AI技术的画质也许可以达到大银幕要求，但还到不了“电影”的级别。

　　《传说》中的诸多重要场景都在新疆取景，辽阔的山川、草原美景天然入画，同时采用真马、真景实拍千军万马的大场面。当霍去病率领部队行军出征时，背景音乐里雄浑的男声合唱起刘邦所作的《大风歌》，成为电影中动人的一幕。《传说》中也有不少“飞身上马”“马上侧身射箭”“马下藏身”等高难度动作，需要演员与“马演员”默契配合，花时间训练才能完成。这种真实感是影片中最为难得的部分。

　　不过，这些宝贵的“真”却被AI带来的“假”冲淡了。早在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影片就启动系列宣传，并把“AI成龙”作为重要卖点。于冬曾表示，拍摄《神话》时，50岁的成龙还可以演一个能打的年轻将领，但现在70岁的成龙已经难以完成。这是《传说》用新技术还原年轻成龙的原因之一。当电影进入尾声，70岁成龙饰演的考古学家和反派终于在雪山迎来正面对决，他随手抄起身边道具当武器的节奏设计，以及一些左摇右闪、带有喜剧元素的招牌动作，才真正让影片有了成龙动作电影的味道。

　　AI纵然能够做到形似，终究做不到神似。在不少观众看来，片方坚持用AI完成而不是寻找年轻演员拍摄，原因在于成龙本人才是“成龙电影”IP的核心。演员老去后，如何延续IP生命力，这种IP焦虑不只是成龙电影，也是众多系列片会遇到的问题。用AI打造数字人，并让其代替真人继续IP拍摄的愿望固然美好，但想办法培养和扶持真人年轻演员传承衣钵也许来得更为现实。

　　截至7月13日，《传说》票房6000余万元，豆瓣评分5.5分，剧本薄弱、人物扁平是很大的问题。有人觉得相比表演，《传说》的剧本更像是AI写的，它的故事延续《神话》的基本结构和套路，像是把后者翻拍了一遍。影片配音也给人一种“AI朗读”不讲逻辑的感觉，比如“我出生在边境是匈奴人，害得我家破人亡”“皋兰山是汉军，的葬身之地”等台词都停顿在不该停的地方，初听之下难免产生歧义。

　　正如于冬所说，尽管影片采用了高科技手段，但核心仍在于故事和情感的传递，AI技术只是服务于电影艺术表达的一种工具。要做到这一点，显然，一个有含金量的剧本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