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眼部神经网络反应特性的手持式药物滥用快检仪,使吸毒筛查如酒驾筛查一样简便;首款搭载了神经信号监测的智慧工程设备,已在上海张江地标工地做应用示范;高精确性自闭症早筛由传统的3岁到4岁推进至18个月幼儿……在杜乾和她的团队努力下,这样的实用脑科学产品正一步步变为现实。
作为上海凯弗南智能科技有限公司(简称“凯弗南科技”)副董事长、首席科学家,杜乾20年前还是上海交大生物医学工程专业的一名学生,热衷在实验室研究脑科学。
“脑科学是很酷,但是有什么用呢?”她被朋友和家人抛过来的问题问得“有点懵”:人类大脑是拥有几百亿节点的神经网络,单纯通过结构的精巧设计与信息传递的特殊设定,便能实现智能、意识与学习记忆,解密这个网络本身难道不足够酷、不足以驱动研究吗?
经历十余年的海外求学及工作后,她越来越明白:个人可以出于好奇心的驱动去做研究,但作为社会整体而言,支持脑科学发展的资源投入,一定要有显著的社会、经济收益。
2022年,杜乾毅然决定回国创业,成立了凯弗南科技,致力于前沿脑科学成果的产业应用转化。2024年5月,凯弗南科技因多项脑科学技术的独家优质产业转化成果,入选上海创新创业50人论坛典型案例。
将脑科学研究的前沿成果进行产业转化,不仅能造福大众,还能集聚更多资源反过来进一步推动脑科学研究更上层楼,初尝创业成果的杜乾干劲越来越足了。
“既很创新,又很务实”
在实践推进过程中,杜乾发现脑机接口与脑疾病诊疗可能是离产业化最近的两个方向。“脑疾病分子早筛”和“智能无(轻)穿戴人(脑)机接口”,两个沿着“保护脑、增强脑”主线打造的产品,凯弗南科技实现了全球领先与首创。
自创立以来,凯弗南科技已共计探索出两大产品模块与七条子产品线。在两大产品模块中,脑机接口模块主要涉及工程应用的工业脑机接口与吸毒筛查应用的执法脑机接口,分子生物学模块则主要涉及高发脑疾病的早期无创筛查。
据了解,该产品模块及背后技术80%以上均为全球首创,同时各产品线服务人群均超千万规模,而且在最实际的应用场景、应用环境中,用真实数据实现在实践中的迭代。“我们既做得很创新,又很务实。”杜乾说。
集结行业力量,2021年6月,铸火神经科学实验室成立。依托团队丰富的多学科交叉背景和在中美两地的生物科技产业转化经验,该实验室正在一步步将脑科学从实验室的“黑科技”落地,实现多项脑科学技术的产业转化。
历时3年多,凯弗南科技因人工智能技术结合脑科学在应用领域的独特创新,签约上海浦东新区人工智能重点企业;针对工程建设中使用的工业脑机接口,凯弗南科技与上海建工集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智能安全帽在张江地标项目2-6b地块工地应用测试,助力建筑施工领域的产业升级;首创的脑疾病精准极早筛技术则在脑源信号富集方面取得重大提升;药物滥用快筛仪也作为公安部重点关注项目参与重大项目申报。
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发展,事物的管理正在日臻完善,“以人为本”成为关注重点。杜乾以应用在工程建设领域的工业脑机接口为例,通过将多维度神经信息检测搭载到施工安全设备中,可实现对建设者身心健康的科学有效管理,“其实这正好体现了国家产业升级的方向,一是以人为本,二是管理的充分数字化与智能化”。
实际上,脑机接口的应用不止于建筑领域,其背后拥有着巨大的潜在市场,消防救灾、安全驾驶、矿工、码头等广泛具有安全生产需求的第二产业均可采用类似方案。杜乾给出了这样一组数据预估,“理论上每个人的安全都应被纳入考虑,我们广泛的第二产业从业者是2亿以上,倘若只考虑其中关键岗位,也至少有十分之一。”
“要有一种以终为始的心态”
无论是脑疾病早筛还是脑机接口,对于凯弗南科技而言,除了自身产品的研发外,还注重整个产业生态的搭建,他们的努力方向便是让实验室中的科技创新离产业足够近。
学科本身的交叉会带来颠覆性创新。新技术能够引发人们认识到脑科学的重要性,并能汇集社会上各种资源去推动产业本身发展。
回顾创业历程,杜乾认为,技术与市场是最关键的两个因素。在她看来,技术与市场分别为供给端与需求端,是战略问题,倘若逻辑成立,整个创业过程中的资金、管理与人才等因素都可以成为有方法论为指导的战术级问题。“我觉得要有一种以终为始的心态在创业之初把很多问题想清楚,先解决好产品卖给谁的问题,再根据来源于现实的真需求做技术创新,这样的创业逻辑才成立。”杜乾说。
在海外求学和工作多年,令杜乾感受深刻的一点便是“出国之后更爱国”。
一直致力于脑科学前沿成果产业转化的她,有着这样一个信念:这是自己这一代人的使命。实际上,她还有另一个身份:上海浦东新区侨商会副秘书长,通过展示在浦东充实的工作生活日常、高质量的多领域的科学论坛、活动,吸引海外优秀的新生代科学家回国发展,为浦东海外引资引智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杜乾常说,如果从基础科研来说,中国的脑科学可能并非跑在最前面,但从产业化层面来看,全球其实是处在同一个起跑线。“我们具有利用人工智能等智能化手段去采集大量数据、更快速地更新迭代、更快进行临床验证等一系列优势,所以我觉得中国不仅没有落后,甚至可以说在产业驱动型创新领域,包括脑科学及脑科学以外,未来都可能会处于领先地位。”
从科技本身角度来看,杜乾认为,现如今已经不再是靠科学家个人聪明才智就可以做出巨大成果的阶段,而是已经进入到需要巨大的资源支持阶段,需要科学家作为整体去做群体性创新,“可能需要国家层面去投入巨大的各类资源,不计短时的回报,才能进一步去突破一些科技成果”。
正如杜乾在谈及压力与挑战时所给出的应对方式:“如果你现在感觉到卡住了,那往往是因为钥匙在别处。通常来讲,一个大的困难与挑战的解法,并不在这个问题本身的层次,可能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从更高的视角去理解这个问题,要在正确的地方去找到问题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