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整个中国债券市场“牛市”的背景下，“熊猫债”这一境外投资者在境内发行的人民币债券品种，受到了境外发行人和投资人的追捧。
“今年1月份我们预期‘熊猫债’市场会再创新高，同时二级市场也越来越活跃，6月末之前我们就把德银集团80亿元的发行额度全部用完了。”德意志银行中国债券资本市场主管方中睿（Samuel Fischer）近日在接受第一财经等媒体的采访时表示。2022年，德银获得了中国人民银行批准的为期两年80亿元“熊猫债”发行额度。
这一情形也是2024年全年整个“熊猫债”市场热度的缩影。截至目前，“熊猫债”的发行额度已突破1900亿元，创历史新高，去年全年为1500亿元。从月均交易量来看，二级市场的流动性也显著提高。
随着明年中国货币政策将进一步宽松的预期，以及跨境融资渠道的拓宽，预计“熊猫债”市场将会继续活跃。方中睿表示，“熊猫债”有望在带动境外投资者配置人民币资产中发挥积极作用。
纯外资发行人占四成
“得益于上半年境内债券市场进入‘牛市’并持续到年底，今年境外投资者的资金流入十分强劲，人民币债券市场对全球发行人而言很有吸引力。”方中睿对记者表示。
根据Wind数据，截至12月18日，“熊猫债”总存量3192.86亿元，同比增长近30%；年内发行量达到1948亿元，创历史新高，同比增长超过26%，去年全年的发行规模为1500亿元。
从发行的期限和利率来看，2024年的加权平均发行期限3.03年，去年为2.3年；2024年加权发行利率为2.33%，去年为2.86%。
值得关注的是，在发行人的结构上有了显著变化。过去，“熊猫债”的发行人主要为注册在中国香港的境内红筹企业，纯外资的发行人占比并不高。但现在这一趋势正在发生逆转。纯外资以及纯港资背景的发行人占比大幅增加。德银统计，今年纯外资发行人占比超过40%，而去年只有17%，增加了2.8倍；德国成为除了中国香港之外最大的熊猫债发行国或地区，此外还有一些全球多边机构也是“熊猫债”发行的热门主体。“这表明国内人民币债券市场对全球发行人越来越有吸引力。”方中睿表示。
而且，从发行规模来看，外资发行人也在几个“大单”中格外亮眼。7月份，加拿大国民银行发行了50亿元两年期的“熊猫债”，是当时市场最大规模的一笔，票面利率2.13%；10月份，大华银行自2019年以来首次重返“熊猫债”市场，发行了50亿元的1年期债券，票面利率2.3%。
“随着美国大选结果落定，对美国经济的预期也在不断调整中，欧元区预计会持续降息；中国的宏观经济基本面在持续复苏，随着各项支持政策的落实，未来人民币也将进一步国际化，作为全球融资货币的吸引力将会持续。”方中睿称。
“预计明年还是再融资的大年。”德意志银行中国离岸债务资本市场主管王磊对记者说，这两年，不论是外资企业还是中资企业在融资时选择币种，除了考虑绝对收益率以外，是否能做到资产负债的匹配也是考虑因素之一。同时，过去两三年，因为汇率大幅波动以及利差，越来越多的企业结合债务工具和掉期工具，并为达到最低的融资成本，最终决定发什么币种的产品。
对外资投资人的吸引力显著提高
尽管平均票息较去年有所下降，但得益于二级市场日渐活跃的流动性、政策支持、避险功能等方面的因素，“熊猫债”还是受到了投资人的广泛青睐，尤其是境外投资者的占比较去年有了明显提高。
一组数据可以对比，2023年底，“熊猫债”的投资人群体中，中资理财子公司和基金管理公司占46%，中资银行占25%，外资银行占4%，境外投资者占16%，其他类型投资人占8%。外资银行和境外投资者总共占比达到20%。而今年来看，截至12月中旬，境外投资者和外资银行的占比将近50%。
“熊猫债”在二级市场的流动性也有显著提升。从交易量来看，2023年月均交易量300亿元左右，而2024年月均交易量超过了500亿元。
“从票面利率来看，‘熊猫债’较同评级的债券品种仍存在收益率的优势，同时发行人更加多元化，加上‘债券通’等渠道的便利化水平提升，是其越来越受外资投资人欢迎的主要原因。”方中睿表示。在他看来，“熊猫债”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境外投资者配置人民币资产。
外汇局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0月末，境外机构持有银行间市场债券4.25万亿元，共有1153家境外机构主体入市，其中590家通过直接投资渠道入市，829家通过“债券通”渠道入市，266家同时通过上述两个渠道入市。
展望2025年，随着美联储降息预期逐步升温，中美利差收窄的预期在逐渐增加；境外投资者投资境内人民币债券市场便利化程度也在稳步提升。债券通公司宣布，明年1月1日起，将服务费下调60%，这是债券通运行7年来第四次降费，也是最大幅度的降费。这将进一步降低境外投资者的入市投资成本。同时，境外投资者流动性管理和风险对冲工具也不断完善。QFII（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与CIBM（银行间债券市场直接入市）等开放渠道的汇兑管理规则统一，逐步形成外资投资人民币资产简明统一的外汇管理政策框架，提升了人民币债券对外资的吸引力。预计“熊猫债”的投资吸引力将会继续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