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7日,美团宣布推出八项算法改进举措,包括推进算法公开常态化、算法沟通机制多元化等,进一步推进算法公开透明,并表示将更广泛听取社会各界建议,聚焦治理涉及多方利益的痛点矛盾,让算法更好兼顾骑手、用户、商家等多方利益,构建更包容、平衡的算法体系。
美团这一系列举措备受关注。近年来,算法治理问题引起各方重视,而算法透明化已成为国内外算法治理体系的重要内容,有关算法治理的政策规定相继出台。
2021年,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指出提供算法推荐服务,应当遵循公正公平、公开透明等原则;鼓励算法推荐服务提供者优化检索、排序、选择、推送、展示等规则的透明度和可解释性,避免对用户产生不良影响,预防和减少争议纠纷。
2024年11月,中央网信办等四部门发布《关于开展“清朗·网络平台算法典型问题治理”专项行动的通知》,将算法公开透明作为五大工作目标之一,强调以适当方式公示算法推荐服务的基本原理、目的意图、主要运行机制等,确保简单、清晰、可理解。
针对配送平台的算法治理问题则强调,要严防一味压缩配送时间导致配送超时率、交通违章率、事故发生率上升等问题。另外,保护劳动者合法权益,完善平台订单分配、报酬构成及支付、工作时间、奖惩等相关算法。
对照起来看,美团此次出台的一系列举措,可谓是奔着问题去盯着问题改的。比如,媒体提到的一大亮点,即改善骑手激励机制,取消骑手超时扣款,推动从负向处罚向正向激励转变,这一做法就很有针对性。过去有关骑手劳动生态的讨论中,包括该群体相对较高的交通违章率、事故发生率,以及与消费者之间的纠纷等,问题往往最终落到了平台算法机制。而改变算法机制,不再像过去那样担心超时被罚,强化工作过程中骑手的自主性,风险控制可望得到有效提升。当然,这一新机制落实起来需要时间,舆论不宜求之过速。
类似的改变在美团等配送平台近期出台的防疲劳机制中同样显著。像“骑手跑单超过8小时会收到提醒、跑单12小时将强制下线休息”这样的规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变骑手的劳动生态。有骑手因过度劳累而发生不幸,社会由此开始关注这种新业态的劳动风险。当然,骑手想多跑单也可能是一种个人意愿,这说明算法治理并不能够一蹴而就,尤其牵涉数量庞大的新就业群体时,也需要在保障安全的底线基础上,兼顾到劳动者主观意愿和消费者利益,更科学、合理探索改善配送算法。
新业态的工作模式、交易场景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平台治理的核心就是要在平台利益、劳动者权益以及社会公共利益之间寻求平衡。顺着这种思路,应对的关键也就呼之欲出——算法机制不能由平台单方面埋头设计,而应该充分考虑各方利益、倾听多种声音。概而论之,算法机制应当公开透明,包容平衡。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北京有关部门出台的指引中,针对算法规范就提到,平台应当以显著方式告知其提供算法推荐服务的情况,同时提供不同意网络交易平台进行算法推荐的选项。这样的表述本质上就是要求算法机制做到公开、公正,而除了让消费者了解算法,把算法推荐的选择权交给用户,一直以来舆论对此呼声很大,该指引也对此作出了回应。这也说明,不同平台的算法治理重心存在一定的差异,需要给出针对性的解决办法,这既需要平台自觉,无疑也需要监管部门的推动。
完善算法治理,每个平台面对的作业都不相同,但呈现的思路和彰显的价值应当是一致的。希望更多的平台能够跟进,秉持科技向善之宗旨,让算法机制成为推动新业态发展的正能量。